首尔昌德宫内,大人正给孩子们讲述历史。
首尔市的贞洞剧场,韩国传统歌舞音乐剧《美笑》的演出音乐刚刚响起,入口处一位身着韩服的工作人员已经把几名正急着入场的外国观众拦了下来。这位高大的小伙子板着脸坚持要这段开场音乐结束、剧场内的灯光重新亮起来时他们才可以入场。这几位观众只好和“韩服”面对面地在门外肃立了5分钟。
在外人看来,韩国人总是有着强烈的民族自豪感。这种自豪感,一方面来自韩国经济现代化的成功,另一方面则来自他们对本国传统文化有着独特而深刻的理解。一位韩国导游告诉大家,韩国是小国家,却拥有大国心态。确实,他们表现出的对传统文化、传统价值观的特殊尊重和自信令人敬佩。韩国上上下下都珍视民族传统文化,重视各种形式文化遗产的保护,他们利用历史文化传统塑造民族精神,并且乐于把这种传统向世界推广。
《美笑》是无语言(Non-verbal)的舞台剧,堪称一道精美的韩式传统文化大餐和视觉盛宴。该剧通过农乐表演、爱情舞、伽倻琴、扇子舞、韩国清唱等多种舞台形式讲述了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有关端午节的跆拳、摔跤、荡秋千等大量韩国民俗活动也结合剧情被展示在舞台上。演出过程中,观众会被邀请上台体验敲打乐游戏。演出结束后,观众还可以在户外与表演者进行交流。这出韩国传统音乐剧至今已连续演出了14年,有55万国内外观众现场观看过。
贞洞剧场仅可容纳约300人,却散发着传统之美,是专门举办韩国传统艺术演出的舞台。如今,在贞洞剧场看《美笑》,已经成为外国人了解韩国传统艺术和文化的重要途径。
一位韩国外交官员介绍,今天的韩国文化较好地把儒家传统文化和现代的西方文化兼容并存。对于传统文化,韩国也曾经走过弯路。韩国在引入西方文化后,也一度完全抛弃了传统文化。直到1970年代,韩国开始了转变,开始正视本国传统文化中的精华部分。尤其是以1988年汉城奥运会为起点,国民突然就对固有文化原形有了一种保护的观念,整个国民保护传统文化的意识增强了。
于勒博物馆内关于伽倻琴的记载。
在韩国,形形色色的民俗文化展示场所遍布全国。凡是传统的、民族的东西,几乎都有相应的博物馆进行实物陈列和现场演示。这些博物馆向国民和游客全面展示韩国人的衣、食、住、行,以及农业、手工业、娱乐、婚丧、祭祀等各种民俗场景和实物。韩国各地有许多民俗村。京畿道龙仁民俗村就是比较有名的一处。这里将经过考证的韩国传统文化通过古建筑和民俗资料进行再现,它是传统农业文化的展示,同时包括古代独具特色的民间生活的方方面面。为了对传统生活形态进行保护,政府出资兴建了其中的民宅部分,老百姓依然以传统的生活方式真正居住在村中。民俗村里到处是孩子,他们由老师或者父母带领,来这里体验农村生活和传统文化。孩子们也乐此不疲,兴趣盎然。
韩国通过立法形成了一套完整的管理体系和严格的奖惩制度,有力保障了民族传统文化的保护与传承。近40年来,除对全国重要的有形无形文化遗产、重要民俗资料、史迹兼名胜、天然纪念物进行普查确定外,还为文化传承人发放生活补贴,大大提高他们的社会地位。这有效地促进了民族传统文化的保护和传承。
据说,现在在韩国还有完全按传统方式教学的学院。在京畿道一个古典研究所,学生以学习“四书”“五经”为主,而且要像古时的书生那样抑扬顿挫地背诵“四书”全文。他们认为,只有这种方式才能保证学生扎实地掌握古代文献。
韩国的文物古迹算不上太多,规模和质量也无法与历史悠久、地大物博的中国相比。但在韩国人眼里,一座不大的寺庙,一个普通的村落,一处不起眼的遗址,若能有些说头,都会被郑重其事地保护起来,并在地图上被作为“重要文物遗址”标示出来。韩国政府出资拆除已有的西方建筑,极力倡导恢复传统民居的原貌。所以,一般韩国传统建筑虽然没有中国传统建筑那样宏伟,却都能受到当地政府和居民的良好保护。
京畿道龙仁民俗村走绳表演。
在一些中国游客看起来,有些古迹有小题大做之嫌。但在这些地方,总能看到老师或者家长向孩子们用心讲解那些历史和传统,来自中国的客人便又会心存敬意。韩国普通民众对于民族历史有着强烈的自觉意识,他们对于下一代的文化启蒙实际上正是对民族传统文化最直接的传承。
在韩国旅游发展局的一则电视广告中,一对西方的青年男女在韩国受到跆拳道、景福宫和禅等东方文化的巨大冲击,便爱上了韩国,此时画外音传来:“为了找寻我自己,从现在开始我心中的旅行。”
也许在韩国人看来,只有找寻到自己,才能被别人尊重,屹立于世界。